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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丽的挪威峡湾（Liv?vland/摄）

文

唐若甫

挪威地广人稀，民众空间感极其强烈。有不少笑话来形容北欧人的空间感，说在等公交车时会不经意地排在离第一个人间隔50米的地方，如果一片沙滩上有两三个人就会觉得拥挤云云。但当北欧人度假时，未必真的只去那些人烟稀少的荒漠孤岛，人们在追求空间感的同时也会主动接近趣味相投的对方，追求在平日难以寻觅的亲密身份认同。小众音乐节为他们提供丰富的栖息地，成为旅游休闲好去处。

小众音乐节乐趣

很难说小众音乐节是音乐节的特定分类，它的含义就像精品酒店一样是一个相对含糊的概念。一般酒店业者会把没有滚梯不接待团队的高档酒店定义为精品酒店，以区别于大型国际连锁酒店。音乐节中也有像英国广播公司逍遥音乐会、萨尔茨堡及琉森这样的大型音乐节，从体裁上囊括管弦乐、歌剧、室内乐，从时代上包括巴洛克到现代，演出场所从数百人到千人不等。此类大型音乐节高密度地呈现多种类型和类别的音乐，举办地点在大中型城镇。听众的各种口味聆听喜好得以满足，就像“一站式购物”一样省去了颠来复去的舟车劳顿之苦。

但如果“颠来复去”是一种生活方式乃至精神境界，那便是小众音乐节大显身手之处。大凡小众音乐节都有着更为精准的定位。有的是地域定位，比如希腊莫利沃斯国际音乐节的主单元演出都在莫斯沃斯举行；有的是体裁定位，比如法国威廉·克里斯蒂花园音乐节的内容均为巴洛克音乐；有的是主题定位，比如波兰的肖邦音乐节的演出紧扣肖邦与他同时代的欧洲作曲家。

在北欧国家挪威，除了大型综合性的卑尔根国际艺术节之外，有两个小众音乐节，它们的定位精准，针对特定人群，自然环境秀丽。

男爵领地玫瑰谷

玫瑰谷是男爵庄园（Liv?vland/摄）

在距离挪威第二大城市卑尔根不到两个小时快船航程、火车三个小时车程的小镇克温赫拉（Kvinherad），有着挪威惟一的男爵领地玫瑰谷（Rosandel），也是玫瑰谷室内乐音乐节的举办地。

由于挪威在历史上曾属丹麦，这片领地在丹麦贵族路德维希·罗森克朗茨男爵和挪威富有的继承人凯伦·莫瓦特年结婚时，由丹麦国王封赏给新婚夫妇，年建成庄园。后来虽然挪威脱离丹麦有了自己的君主，此前丹麦的贵族头衔和封地也遭废黜，但男爵领地的名称保留了下来。年，庄园最后的继承人没有子嗣，便把庄园捐献给国家，如今庄园由奥斯陆大学所有，由玫瑰谷男爵领地基金会管理。庄园里的男爵府保留了原先主人多年的岁月沉淀，玫瑰园保留了17世纪早期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

要抵达玫瑰谷多有不易。一般游客都会从卑尔根出发，在卑尔根机场附近乘坐公交车可以抵达的码头和市中心鱼市码头都有快船开赴克温赫拉，但每天只有两班，上午一班下午一班。万一错过下午的快船，只能等待第二天或者搭乘开往邻近小镇的船次，因此对于把玫瑰谷当做国际差旅第一站的旅客需要在抵达后留出足够的提前量。比如笔者从上海启程就经历了赫尔辛基转机和斯德哥尔摩经停的万般折腾，在卑尔根机场等候了足足六个小时才搭上快船。

但只要一抵达克温赫拉，相信旅途劳顿就会消失殆尽，因为上天的恩赐让玫瑰谷有多种自然奇观，被青山绿水环抱，面前是雄伟的峡湾和宽阔的海面，背后是延绵的马耳曼格努腾、梅尔德斯金、劳达斯丁山脉，山谷里有着近70亩的庄园，文艺复兴式的玫瑰园里各类花朵争奇斗艳四季盛开，维多利亚式的植物园里绿树成荫牛羊成群，全新修缮的百草园里蔬莓新鲜水果多汁，满足庄园餐厅招待游客日常之需。山谷之上，哈特博格瀑布（Hattebergfossen）从山顶一泻千里直入大海，到冬天还有冰川美景。由于是峡湾，水面平静清澈见底到让人产生是湖面的错觉，直到下水游泳呛到几口，还有海苔和牡蛎，才让人意识到是咸涩的海水。

哈特博格瀑布（Liv?vland/摄）

年，挪威钢琴家列夫·奥维·安兹尼斯在此成立玫瑰谷室内乐音乐节，以特定主题加上室内乐的体裁，还有高密度的演出和较为集中的两处演出场所，吸引小众观光客到访。庄园里的谷仓被改建为使用电子混响系统的音乐厅，当地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年，年划归为男爵领地的克温赫拉教堂是为自然声学空间的代表。在谷仓音乐厅可以欣赏到精致典雅的玫瑰园景，在依山坡而建的教堂可以饱览波澜壮阔的峡湾全景。

历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的克温赫拉教堂(Liv?vland/摄）

电音发烧同类项

如同室内乐爱好者在玫瑰谷找到知音，电子音乐爱好者的目的地可以是挪威第五大城市克里斯蒂安桑（Kristiansand）。挪威的前四大城市分别是首都奥斯陆、海港卑尔根、特隆赫姆和斯塔万格，每座城市一到夏季就有热情的乐迷。奥斯陆有着北欧首屈一指的爵士音乐节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大的当代音乐节“终极”（Ultima），卑尔根除了每年仲夏的国际艺术节之外还有格里格在卑尔根音乐节，特隆赫姆和斯塔万格都有精致的室内乐音乐节。

离奥斯陆一小时飞机航程的克里斯蒂安桑的庞克特（Punkt）音乐节是如此不同，乃至于难以归类。很难说音乐节其间演出的是当代音乐还是古典音乐，是室内乐还是管弦乐，是通俗音乐还是严肃音乐。Punkt是“点”的意思，在音乐节期间，大部分演出都以现场混音（liveremix）为最高技艺，人们可以在这里听到任何体裁、形式、时期的音乐，只是演出旁总有类似于科技怪人的头戴耳机的工程师端坐于苹果笔记本电脑、调音台和打碟机后，他们冷静地按着按钮推着滑竿貌似一动不动的样子，与卖力演奏摇头晃脑的音乐家形成强烈反差。音乐节聚集着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忠实粉丝，有电音狂魔、爵士达人、摇滚粉丝、古典真爱，很少有音乐节能够把那么多类型听众聚集到同一屋檐下。

基尔登表演艺术中心（唐若甫/摄）

也许难以归类恰是庞克特音乐节的最大魅力，人们纷纷到此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合并同类项。音乐节在克里斯蒂安桑的四个场所演出，包括两郡（S?rlandet）艺术馆、高耸的教堂、演出摇滚乐深夜音乐会场地“脚踢现场”，以及外观像波浪一样直面港湾的基尔登表演艺术中心音乐厅。今年，在这些场所人们能听到来自法兰克福的当代合奏团、特隆赫姆声音合唱团、里姆登（Rymden）爵士三重奏、克里斯蒂安桑交响乐团演奏日本作曲家藤仓大的三味线协奏曲全球首演，一个叫“超级安静”的电音组合在夜场里的狂啸。

克里斯蒂安桑的教堂（唐若甫/摄）

音乐节的两位创始人埃里克·霍诺雷和杨胖每场演出都会在，因为听众不多，大家互相之间很快就会混熟，运气好的话会被邀请到杨胖叔叔的小屋去度过一个晴朗的海边礁石上的下午，边喝奶油鱼汤边晒太阳。克里斯蒂安桑所在的挪威南部被誉为北欧的“法国里维埃拉”，日照充足，人们纷纷在夏季到此出海度假，不少挪威人都在此地购买海边小屋作为夏季住所。

在这些挪威形形色色的夏季音乐节中，乐迷其实都不用做攻略，大可跟随音乐会的节奏每天徜徉在不同的场馆，丈量小镇或市区里的每一处角落，或是选择迷失在琳琅满目的音乐里，流连忘返于静谧到出奇的水天一色中。

实用信息

挪威克朗为挪威法定货币，可使用银行卡在各大机场里的自动取款机上兑换货币，大部分店家都支持刷卡消费。

大部分音乐节都支持购买较为优惠的通票，也就是可以参加所有活动的通行证。也可单独购买单场活动的入场券，支持网上购买。

在玫瑰谷可以选择下榻海边的峡湾酒店，从那里可步行至玫瑰谷的谷仓音乐厅或克温赫拉教堂；在克里斯蒂安桑可下榻于Thon酒店，那也是音乐节官方酒店，艺术家都下榻于此，早饭时不妨打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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