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困在过去与未来的年轻人,决定正念

北京去哪个医院治疗白癜风比较好 https://jbk.39.net/yiyuanzaixian/bjzkbdfyy/ffxbdf/
                            

原创新新报NewTimes新新报NewTimes

在喧闹的都市里,正念冥想悄然流行,它正在成为一些人的心灵“解药”,也在成为吸引一些人的减压“噱头”。

正念最早来源于佛教的冥想原则,年代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医学教授乔卡巴金(JonKabat-Zinn)提出,并定义为「不带批判、有意识地去觉察当下(身体和内心)」。换言之,正念就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关照当下」。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真正做到「关照当下」,人们对正念的质疑也一直存在。

有人认为,正念冥想不过是“心灵鸡汤”,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有人认为,正念冥想就是“智商税”,是新一轮的割韭菜。

也有人几经尝试,最终因有限的练习效果而选择放弃。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个浮躁纵欲的时代,人们越来越难以保持平静。

本期报道将聚焦年轻人的正念故事,去探寻年轻人正念背后更深层次的情绪困境。

以下是他们的真实故事:

记者

陈宇涵胡珊珊黄文婷郭洁婷

内容编辑

胡珊珊

新媒体编辑

黄文婷

出品

新闻工作坊第四新闻中心

吴振华的战场

“我叫吴振华,就是没有振兴中华。”

这是初次见面时,吴振华的自我介绍。谈及他与正念的故事,振华提前给我们打了一剂预防针:“尺度可以很大吗?你们能接受的了吗?”

我们开始在脑内预设出十万种可能,但答案还是出乎意料。你大概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似“乐天派”的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吴振华被固定在病床上,光秃秃的头部暴露在放射治疗仪器下。高能射线从鼻腔一直扫射至颈部,这是鼻咽癌肿瘤的侵犯区域。

“癌”对于振华是特别隐蔽的存在,因为癌细胞的病灶潜伏于火柴盒大小的鼻咽关隘,被交错的血管神经、复杂的软组织结构所掩护。手术刀难以深入,因此,“在冰(手术刀)与火(射线)之间”,放射治疗是眼下的最佳选择。

但放疗与化疗是一场无差别攻击,含有毒性的药物和强辐射的射线会攻击人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无论是健康细胞,还是癌细胞。

“这相当于是一种饮鸩止渴的状态,你在核武器堆里把汞水、铅水这样的东西往肚子里咽。也可以理解为原子弹刚刚爆炸后,你站在不远处看着蘑菇云的状态。”振华的朋友,化学教授喻文将这种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赤裸裸地解剖在我们眼前。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放射治疗带给振华最明显的副作用就是感官功能的不可逆损伤。

“全部烂掉,没有知觉。”鼻子嗅不到气味;口腔没有口水,味蕾完全失效,嘴里含粒冰糖和放块石头没有任何区别;耳朵还听不到,24小时持续性耳鸣,甚至还有间歇性耳聋,偶尔能接收到的是病房里此起彼伏的呕吐声。鼻子、嘴巴、耳朵,也只不过是与身体连接的器官,没有发挥什么大作用。

感官受损,但痛感仍在被反复咀嚼。鼻腔、口腔、喉管内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圆形溃疡点,像是在食道埋下的一排排地雷,每一次进食都是在大范围引爆雷点,连喝水也沦为一种极刑。

但为了保持营养摄入,为了活着,他必须把自己当作一个拥有四肢、眼睛、大脑与灵魂的烧杯,往里灌流食和营养液。

外表皮也不能幸免。脸颊两侧和脖子像被烧焦了一样全部溃烂,血肉模糊,“一撕开是看到皮还是肉,我都不知道”。

经过化疗的患者还常常排便困难。便秘三五天、一周两周都是常有的事。

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癌症将一切连根拔起,吴振华现在应该是坐拥两家大公司的老板了。

工业设计出身的吴振华,大学毕业后并没有转行,十多年来一直从事专业相关工作。年,他开始接触项目管理,自学后考了PMP(项目管理专业人士资格认证)——“华为的所有项目经理都必须要有的证书”,后又涉足采购、研发。一路升级打怪的他开始不满足于现状。

年,34岁的吴振华决定创业,作为一名草根创业者,吴振华并没有充足的启动资金,团队架构也还很脆弱。他只能不断让渡自己的睡眠权利,来换取一个更清晰的未来。

他开始每天熬夜加班,不知疲倦。三人团队在他的带领下慢慢扩充到十几个人,自主设计研发生产销售的产品在市场上也有了很大的知名度。

图源网络

公司业务逐渐步入正轨,工作狂式的生活状态却产生了反噬。吴振华突然生病了,“跟弗洛伊德同样的病——癌症。他得的是口腔癌,我得了鼻咽癌,晚期。”

症状是从耳鸣开始显现的。高强度的工作扰乱了他的作息,持续性耳鸣导致失眠愈发严重。吴振华四处求医,终于找到了一位耳鼻咽喉科的权威医生。

“我耳鸣能不能治?”

“耳鸣?别说耳鸣了,你三五年可能都会傻掉!”

犹如一记晴天霹雳,医院开车回公司,5分钟的车程被无限拉长。但生性乐观的他很快调整好心态,“鼻咽癌是最幸运的癌症,它又叫广东癌。虽然是癌症晚期,但预后是非常好的,今年开始保险公司已经不赔了。”

吴振华始终觉得,身体和心理是相通的。他怀疑自己的心理也出现了问题,医院做了SCL90、SAS、SDS等各种心理健康测试,结果显示并无异常。

心理医生了解到他平时喜欢阅读,便推荐了两本关于正念的书。振华并不知道,他今后的生命将与这两本书发生怎样的联结。

如果每一场战争都需要一个标志性的战场,那吴振华的抗癌战场一定是癌症病房。

桑塔格在《疾病的隐喻》中写道,癌症是一种充满惩罚意味的疾病。如果说诊断书在某种程度上是对一个人的判决,那癌症病房就是对他的囚禁,拉开与他正常世界的距离,是物理隔离,更是精神隔离。

振华等了很久,癌症病房门口始终没有出现好朋友的身影。“当然会有责怪,我都生病了,你不来看我。”不过,这样人间炼狱般的地方又有几个人敢进来呢?

那两本跟随他入住病房的正念书籍,则成为他独自对抗苦难的盔甲与武器。

振华带入病房的正念书籍(左侧两本)受访者供图

没有治疗安排的日子里,吴振华早上锻炼,闲来无事就会翻看那两本书,并开始自己摸索着尝试正念冥想。

呕吐声、呻吟声、痛哭声、响铃声,他训练自己去屏蔽外界的干扰,专注于眼前的文字,专注于自己的世界。5分钟、10分钟,直至后来漫长的一小时、一个半小时。

刚开始练习正念的两个月,效果并没有很显著,但他从未质疑正念的科学性。

“我看了卡巴金的两本书,一本书是用西方脑科学的角度解释,另一本是用东方的佛教、道教去解释,都很通俗易懂。”

振华口中的“卡巴金”正是“正念之父”乔卡巴金(JonKabat-Zinn)。在汲取东方的佛教、道教思想后,卡巴金在年代提出了“正念”,并结合他对脑科学的认知,创立了MBSR(Mindfulness-basedStressReduction)疗法,协助病人以正念禅修缓解压力、疼痛和疾病。

“普通病患一般接受了十几次放疗后,就已经开始要爆发了,但我可以撑到二十来次。”护士来登记身体状况时会询问患者的疼痛情况,而振华的回答永远是“不痛”。护士不相信,总以为他在开玩笑,振华仔细想了想,大抵是正念提升了他对痛苦的忍耐度。

就这样,吴振华成了正念“虔诚的信徒”。闭眼、吸气、呼气、放空,感受当下自己的躯体、思维、情绪,感受身边人的“场”的存在,感受对自我生命的掌控感。

除了向内修身,正念场的能量还向外辐射到周边的病友。在癌症病房,大多数患者都一脸愁容,仿佛笑容在这里是不被允许的。

振华不那样,他爱开玩笑。白天,整层楼里只有他的病房会传出阵阵笑声,很热闹,是整个压抑的癌症病房仅存的一点“人间感”。

晚上,他和病友们躺在床上开启夜聊模式,总是最晚睡觉。“最晚睡觉不是好事,但实在是聊得太开心了。”

末日般的濒死感比死亡的结局更令人恐惧。有的患者化疗到一半开始抱怨:“我宁愿去死,也不要再去做这个东西了。”

地上铺满了钉子,两侧都是火墙,化疗就是在这样的环境跑一场马拉松。它需要的不仅是肉体上的承受能力,更是精神上的强大力量。

振华“感召”回来很多想要中途退场的“选手”,即使他也不知道马拉松的尽头到底还有多远。

入院三个月后,吴振华终于抵达马拉松的终点。由于从治疗到恢复的抗癌过程十分顺利,他被评为癌症病房里的标兵。出院时,科长、护士长约他录了一个访谈视频,分享他的抗癌经验,给还在与癌症抗争的病友提供参考。

出院后,吴振华学习了MBCT(Mindfulness-basedCognitiveTherapy)——正念认知疗法,以一个健康公民的身份加入正念队列。与专门为缓解病人身体疼痛的MBSR不同,MBCT是为普通人的一些焦虑抑郁情绪而制定的,前者是治疗,后者更像是疗愈。

如今,正念和刷牙洗脸一样,成为振华的一种生活习惯。他每天都会冥想将近40分钟、一个小时,甚至一个半小时。感知、觉察、内省时刻发生,光亮也因此可以透过筛孔,照见自身。

魏池的解药

不同于振华的“止疼剂”,正念之于魏池恰恰是解药(特指MBCT)本身。

初见魏池是在一场正念沙龙上,在“OH卡觉察自我”环节,面对陌生的OH卡,她展现出了超常的看图联想能力,其他学员评价她“属于高敏感的人”。

正念沙龙上的四张OH卡受访者供图

敏感意味着情感细腻,同时也意味着更多的情绪压力。在过往的近三十年里,魏池大多时间都在自我厌恶的苦海中挣扎。

“泼辣、自恋、麻烦”。在魏池的印象里,母亲从小对她打骂不断,即使是18岁之后,母亲的打骂也并没有收敛。

“我们总是会因为不知道哪一句话把她惹恼,一句中性的话也会让她劈头盖脸地要跟你对干、嘶、吼”。这位中年女性的脾性,魏池始终琢磨不透。

相较于母亲,父亲的说教倒有迹可循。魏池的父亲是个读书人,在他的眼里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其余的都不过是玩物丧志。因此,当刚进家门的魏池将跳舞比赛的奖杯扬给他看时,他破口大骂,“没正形的玩意”。

尽管矛盾时常发生,但魏池从未质疑过父母的爱,然而信念的崩塌只在顷刻之间。

高中时魏池曾遭遇校园暴力,其中最极端的个例是她的同班女同学,在班级黑板上写大字诽谤她,甚至在她的隐形眼镜盒里滴药水。被药水浸泡过的美瞳,像是一把利刃刺入魏池的眼球,强烈的刺痛感一瞬间侵袭整个大脑。

魏池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父母,可她没有等来父母的“撑腰”,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语都没有。“我爸也说让我忍,我妈也说让我忍。”

在魏池看来,父母漠然的态度是对此事的默许,更是对自己的审判。父母的“背叛”让魏池原有的信念系统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自我否定。

“我是一个垃圾,我不配被看见感受。”

“我甚至连人类的饭我都不配吃,我只配吃猪食。”

“我就是应该被极尽受辱,这都是我该的,连我亲生的父母都认为是我该的。”

信念渐渐发展成了执念,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魏池都在用这些执念来惩罚自己。

失去庇护的魏池选择缄默。此后,长辈的责骂,同学的刁难,她都照单全收。直到大二,她背着家里休学,逃离了熟悉的城市。

在“双相情感障碍互助吧”里,很多人提供积极生活的方法,其中有一条写道:脱离原有环境很重要,和原来讨厌的人和事越没有交集越好。

但这个方法在魏池身上没能奏效,长期积压的情绪像一枚定时炸弹,一些“看似不是事”的现象成了她抑郁的开始。

不到一年,她开始抗拒出门。一开始是有点拖延,后来老要晚半个小时,再后来更是隔三差五请假,“不知道为啥就想请个假”。

在心理学上,这些都属于拖延症的临床反应,在患者的潜意识里外界是不安全的,而“抗拒”则是被触发的自我保护机制。

恐惧源自原生家庭投下的阴影。状态特差时,魏池走在街上看见中年女性都会害怕得直哆嗦,甚至走不动道。

理性不停地告诫她克服恐惧,但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尽管躯体已经逃离家庭,但心底的创伤却始终将她困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病了,甚至病得不轻,但她不敢去看医生,“给陌生人讲自己心里面那些东西简直太恐怖了”。

为了让自己静下来,她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adaiere.com/lcjs/24240.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